大概爱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东西.

颜值夫妇|古风短打|《九万字》·下



摄政王x皇宠妃

慎❗️一路高歌一路虐

古风\短篇\无脑文学\颜值女孩做梦系列

灵感源于标题这首歌曲 九万字



颜末烧了整整三日。

冰寒彻骨的湖水到底还是将她的腿冻伤了,烧的最厉害的时候,脸颊滚烫,膝盖以下却是冰凉一片的。陆之昂就抱着她蜷在几叠被子里,让她窝在自己怀中,两只手握住她细瘦冰冷的脚踝,渡过去丝丝缕缕的暖意。

她热得迷糊,又觉得膝盖刺疼、腿骨生寒,难受得她抽抽噎噎地将一张哭哭脸埋在陆之昂的颈窝里,泪珠就像顺着他的肩膀滚进了心里,烫的他一阵阵的疼。

他埋下眼底的滔天怒意与阴戾,轻轻拍着颜末的后背,用下巴去蹭她的额头,温柔地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好了,好了,我在呢”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那个冬天,注定不是个寻常的冬天。

五皇子在冬狩时无意从马上跌落,摔断了一条腿,从此不利于行。江淮五郡官员贪污受贿一案牵连甚广,大理寺审理查办,从江淮一路查回京城,最终还是审到了东宫幕僚的头上。

圣上大怒,将太子禁足东宫。不料宫中除夕宴上,太子醉酒大闹宴席,整个人癫狂不已,下斥百官、上讽龙颜,仿佛入了魔一般,将皇帝气得两眼发黑,几欲昏厥。

那夜皇帝寝宫的灯火彻夜长明,殿中传出声声叹息,天将明时,皇帝倚在榻上传人拟旨,一夜好似老了十岁

“废太子,幽禁咸安宫”

前朝风云突变之时,陆之昂正背着他的小郡主去林子里看新年的第一枝梅花,颜末被他用红狐斗篷裹得严严实实,戴着滚边绒袖的胳膊揽在他的脖颈上,小脸儿埋在他肩后,单就露出一双亮盈盈的眼睛。

光洁的雪地上只有他背着她踩出的脚印,他们穿过傲然竞放的大片红梅,颜末突然伸长胳膊将怀里的一条红绫绑在了枝干上,说是祈愿。

他问,祈的什么愿?

颜末扳正他的头不让他偷看,也不告诉他,只藏在他身后羞怯怯地问他,“陆之昂,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他将人往上背了背,眉间光华流转,眼中笑意盎然

“桃花开时。”


桃花开时,她却没等来她的夫君。


皇帝在年后就已病入膏肓,如今东宫储位空置,五皇子身有残障已于储君无望,余下皆是平庸之辈、难登大宝,只有一个天资聪颖的九皇子跟随太后在国寺礼佛,只是九皇子太过年幼,在朝中更是毫无根基

一些朝臣这才留意到那个风雨不动的皇子,陆之昂。

三月初,皇帝一道暗谕,命镇南侯率颜家军护送九皇子与太后回宫。

那天夜里风雨交加,陆之昂信步走进寝殿时,皇帝已是行将就木之际,他的身子在陆之昂对太医院的“嘱咐”之下,从最初的怒火攻心变成了如今的药石难医

他睁大了混沌的眸看向陆之昂,连吐气都艰难,“你...你竟然....控制住了禁军”

他笑,“父皇,你知道的太晚了”

他仍然记得那天他跪在御书房里,皇帝高坐在上冷冷看他一眼,告诉他:“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世上,有些东西你不该去碰,也不配去碰”

他低头称是,敛下眉间寒冰。

一旁的内侍恭恭敬敬地献上天下兵符,病榻上的老皇帝用最后一口气瞪着他,目呲欲裂,最终也无法瞑目。

丧钟敲响的同时,镇南侯破城而入,一路浴血厮杀直逼宫殿,那把战场上遇神杀神的剑只差一点就能刺入陆之昂的胸膛。

他面色如常,一抬手,将那块刻着“颜”字的兵符露了出来,“见此符,颜家军听我号令!”

镇南侯冷厉一笑,掌中长剑翻转,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胸膛,鲜血溅上他的脸颊,他难得的神色一愣,伸手去扶,无意中却握住了那把剑柄,镇南侯咬紧牙关往后一退,长剑破开骨肉、拔出胸膛

“我颜家,一生忠君!家主死、兵符毁,我颜家军绝不受你桎梏!”

他转身,站在乾坤宝殿上,面对着殿外跟随了他数十年的颜家军,用尽最后的力气,吼出的声音浑厚如钟,字字涌血

“颜家军听令!——

誓死护卫九皇子,斩逆臣,平宫乱,杀!!”

他的身子晃了一晃,在殿外厮杀声响起的同时直直倒下,他视线中最后的一幕,是殿门前突然跑进的一个身影,因为腿脚不便而踉踉跄跄地朝他飞奔而来。

他想起他这个掌上明珠从前寄回来的一封家书,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大堆,书信的最后,她娟秀的字迹羞羞涩涩地写着

“我的心上人,他叫陆之昂。”

他闭眼,咽下最后一声沉沉叹息。

陆之昂的瞳孔狠狠一颤

颜末的眸中映出大殿之上手持长剑、满脸鲜血的他,和倒在他脚边的,她的爹爹。她扑倒在爹爹的尸首旁,膝盖因这猛地一跪生出剧烈的疼,她的手颤抖地要去捂住那不断往外涌血的伤口,一边俯下身用额头去蹭他半数花白的头发,就像小时假他叫醒赖床的自己一样,“爹爹,你醒醒,我是末末呀,你睁眼看看我”

“爹爹,我错了,末末再也不胡闹了,咱们回家好不好,跟哥哥一起,咱们回家...”

陆之昂想上前去抱她,她突然像只露出獠牙的兽,拔下发间的簪子用尖锐的一头指向他,眼中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恨意与绝望,“放颜家军出王城”

陆之昂看着那根簪子,那上面是他亲手雕的花,她日日戴着,欢喜的不得了。他的眸光沉了下去,低声说,“末末,别闹”

他伸手想去拉她,却被她扬起簪子在掌心狠狠划下了一道口子,她一字一句地说

“放颜家军出王城!”

他未下令阻拦,颜家军的嘶喊声直逼宫殿,禁军统领入殿请示他,他静静盯着眼前对他一脸恨意的人,袖下攥起的拳手浸了血,血滴砸在地面上

他沉声,在颜末心如死灰的神色中冷冷下令

“杀,一个不留”

他没得选。

那夜的王城中火光滔天,伏尸百千血流成河,颜家军全军覆没,镇南侯自刎殿上,颜家长子亦死于禁军厮杀之中。

颜末穿着一身月白裙裳,殷红的血在她裙角绽开了一朵曼珠沙华,美的妖冶。她一步步走向殿外章台,看着脚下横尸遍野

陆之昂站在她的身后,面色微冷

“末末,回来”

她在月色下她的肌肤雪白到透明,像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

“我在等我的夫君,他说桃花开时就来娶我,他不会食言的。”

“我就是你的夫君,我是陆之昂”

她摇头,“不,你不是。我的陆之昂,死在了今天的乾坤殿上”

她蓦地笑了,娇娇俏俏,是灼灼蓁蓁的十里桃花开,“我要去找他了。”

颜末转身提裙飞奔而去,在陆之昂惊慌万分的喊声里,她从百尺章台上一跃而下,翩跹而起的裙在风中像一只华美的蝶。

“末末!!”



颜末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凤冠霞帔嫁给了她的陆之昂,大婚之夜他们守着鸳鸯喜烛,烛火长明一夜,她窝在陆之昂的怀里喜笑颜开,“喜烛不灭,我们一生一世都会在一起”

他轻轻吻着她的额头,笑意缱绻

“是生生世世。”

梦醒的时候,天下已经变了模样。陆之昂千算万算,最终还是算漏了一卦,他昏庸的父皇什么都没能保住,却保住了传国玉玺和一纸遗诏,由他奄奄一息的死士当着几位老臣的面交到了九皇子的手中。

遗诏上写,传位九子,即日登基,立颜家女为后,执掌后宫。

陆之昂差一点就要将遗诏撕碎。

他自封摄政王,颜家被他亲手扣上了造反的罪名,颜末是待罪之身,便无法母仪天下,先帝的肱骨之臣为保住幼帝和这最后一点忠臣血脉,以先帝遗诏不可违背为由,将颜末送上了贵妃之位。

他冷眼看着那一帮臣子费尽心机,这天下已是他的,幼帝,不过一个傀儡罢了。

礼部定下吉日的时候,他去了颜末的宫中,容貌姣美的女子静静坐在西窗下,她身上再也没有从前的骄纵灵俏,举手投足都是宫廷礼仪,挑不出一点错处。

他撕了她正在绣的那件嫁衣,尖细的绣花针刺穿了他的掌心,都比不上心里千分之一的痛。

她说王爷,我从小就想着,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的儿郎,我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我就当您此来,是庆贺我与陛下百年好合”

他咽下喉头的那一股腥意,嘴角勾起冷笑,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来,按下她的一切挣扎,狠狠扔在床榻之上

“百年好合?”

“末末,你这一辈子,都逃不开我。”


颜末从来就不是一个骄纵跋扈的郡主。

她是将门之后,是儒学大家的嫡外孙,是有勇有谋的奇女子。她能让幼帝对她全然依赖,让肱骨老臣对她倾力支持,凭借镇南侯与颜家军在天下武将心中的魄力,迅速将半数州郡的守军握入手中。

她伴帝听政,从地方提拔官员,慢慢地为幼帝培养一支坚固不催的势力,她开始蚕食陆之昂的力量,直到可以在朝堂上与他分庭抗礼

尚且年少的小皇帝偶尔会问她,“你很讨厌皇兄吗?”

她为他研磨,递笔批红,笑的淡淡,“我恨他”

“陛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那日救了他。”

小皇帝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可你的眼中分明没有后悔,只有回忆。


这年秋初,颜末的身子渐渐羸弱了起来,那年落湖留下的病根太重,后来扶持新帝,日日殚精竭虑,思虑太深又落了心病。

等到朝中风平浪静,她一手提拔起的势力足够独当一面时,颜末以生病静养为由,去了终南行宫。

行宫临着国寺而建,每日晨起听钟、暮时闻鼓,偶尔与空寂大师手谈一局,聊聊佛法、听听佛偈,或净手净面,跪在八方神佛面前,香上三支。

她曾问大师,人心是否都是矛盾而复杂

“我恨不得亲手杀死他,又无法说服自己不爱他。”

“我要他独孤终生,又舍不得他孑然一身”

“我说他满手鲜血活该下阿鼻地狱,又日日向神佛祷告,洗去他一身罪孽”

大师沉吟,“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恨”

世间种种,不过一个情字罢了。

她的身子越发虚弱,冬初的时候格外畏寒,整日都窝在榻上不肯起来。陆之昂来行宫看她的那日,她正坐在廊下听雨,听见脚步声她便知是谁来了,只是不想回头,也懒得去看。

有一串雨水落在了她的肩上,他皱眉向前走了几步,想把人拉回来一些,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胳膊,她突然俯身以绢帕捂嘴,一阵干呕

他沉下脸,紧紧抿唇,“你就这样厌恶我?”

颜末背对着他,手不动声色地抚上小腹,淡淡道:“是啊,我就是这样的厌恶你”

身后他甩袖而去。

夜里她咳嗽得厉害,咳得胸腔都疼,肚子里揣的那个还不安生,自从会动了之后就总爱抻手抻脚的闹她,她总是一夜辗转反侧

夜半时有悠悠笛声从国寺那边传来,从深夜吹到黎明,直到她沉沉入睡,就像少时她惧怕雷雨的夜,陆之昂的寝宫里就会响起徐缓的笛音,分明是轻轻悠悠的,却压过了震耳的雷声,哄她一夜好梦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月份大起来的时候,正值北方属国蠢蠢欲动,陆之昂率兵亲征,一场仗打了大半年。

阳春三月,颜末在终南行宫诞下一个男婴,她抱着襁褓中的婴孩,丫鬟问她要给孩子拟个什么名儿,她远远望向窗外,一片春荣景明

“大军回朝了吗?”

“已到嘉熙关了,不出三日便回”

她低头掩唇猛地刻咳嗽两声,摊开掌时,手心一团殷红的血迹。她低头挨了挨孩子柔嫩的脸颊,轻声说:“等他回来吧。”

行宫的太医说,她时日无多了。

陆之昂回来的那一日,正是三月春光最好的时候,他身上还带着边关的烽火狼烟,踏进殿中的脚步蹒跚,难得失了摄政王一贯的从容不迫。

颜末倚在西窗前的藤椅上,穿着一身天青色薄裙,长发梳成辫子,眼眉明媚的像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她在慌乱的脚步声中转过身来,朝他灿灿一笑,贝齿微露,美眸盈盈

“你看到孩子了吗?”

“看到了,眼睛像你,嘴巴像我,闹腾极了”

他想去握她的手,可她已经朝他竖了这么多年的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触碰

于是他只能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进无可进

“我想了许久,就叫陆蓁吧。”

“好,就叫陆蓁”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候,她一味地闹他缠他,他面色无奈而宠溺,应下她所有的话。

“你要好好待他,看他长大成人,教他顶天立地、博爱天下

等你老了,让他陪着你,等你百年之后,让他为你焚香”

“你呢?”,他声音颤抖着,跪在藤椅前,“那你呢?”

颜末慢慢垂下眼帘,笑意娇俏的如同挑开喜帕那一刻的新嫁娘

“我要去寻我的夫君啦

他一定,等我很久了...”

她阖上眼,窗外最后一瓣落下的桃花停留在了她的肩上

陆之昂终于敢去握住她的指尖,伏在她的膝盖上,脊背躬起,在漫天的春色中失声痛哭。


有谁不是死而寻生 险些终结 险些长命

睡梦中无数次的自刎


后来的一日,他一个人走过梅林,在瑟瑟寒风中看见了某个枝头上摇曳的红色绫条

他抬手解下,已然泛旧的绫缎上用金线歪歪扭扭地绣了一行字,手指拂过,好像还有她的余温

她一针一线地绣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陆之昂,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桃花开时。”



有谁不是 少年热诚

孑然一身 爱一个人

望尽了毕生温柔眼神



End.


一时虐一时爽 一直虐一直爽:)

等《幸得识卿桃花面》新一章写出来,打算去开一个颜值夫妇纪实向的坑,伪·纪实向,风格应该是正剧偏虐调,青春疼痛、十年文学。

希望大家能捧场鸭~

评论(19)
热度(424)
  1. 共1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秋声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