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爱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东西.

颜值·古风|《幸得识卿桃花面》

古风架空、勿考究、做梦系列、无脑文学

更文慢,随缘更,不弃坑



第十章·赏月

  


  “我们的确关系匪浅。”

  颜末呆住,露在枕头外边的一只眼睛圆鼓鼓的眨巴眨巴,绯霞的色泽慢慢染上她的耳尖。她磕磕绊绊地说:“什、什么关系呀....”

  陆之昂的目光落在了她颈间红色细绳坠着的玉扣子上,她低头一看,连忙解释道:“不是不还您!我真的真的解不开它”

  说来也奇怪,明明当日没有打成死结儿,可偏偏就是解不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将红绳拧的太结实,就是拿剪子铰也铰不断,她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把这个玉扣子解下来。

  陆之昂倒没什么不悦的神色,反而淡淡说道:“你不是要报恩吗?好好拿着这个玉扣子,不许摔了,更不能碎了,便算是报答我”

  噢,原来是报恩的关系。颜末闷闷地想。

  陆之昂看她出神,皱皱眉头轻咳一声,“能做到吗?”

  颜末立马翻身坐起来,郑重其事地朝他点了点脑袋,握着小拳头,“能哒!”

  他垂下眸,眼中笑意悄然。

  


  禁军勘察现场、仵作验过尸体之后,真相便浮出了水面,雪雁是死于她喝下的那一碗藏红花。

  她与人私通而怀上身孕,为了逃避这杀头的罪名,暗自熬了小产的药想将这胎儿扼死腹中,可剂量过多、她底子又单薄,竟然引得大出血,阴差阳错夺去了自己的性命。

  蘅芜苑出了这档子丑事,李良媛自觉丢尽脸面,生气之余想起掺合在这件事中的颜末,当即怒拍桌案、让人押她去领十大板。

  遣派来西院拿人的太监跑了三趟,次次都遇见陆大人在院中,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凳子上擦拭他的一柄软剑,吓得他们连门槛都不敢跨,彼此对视一眼,灰溜溜地滚回主院禀报去了。

  李良媛敢怒却不敢动人,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皇城之中宫女私通乃是大罪,李良媛念在雪雁侍奉多年的份儿上,着人将她的尸首埋在了乱葬岗旁边的荒坟地里。

  蘅芜苑的大宫女之位一时空缺,李良媛左挑右选都找不出能补缺儿的,心细的不够圆滑、伶俐的又不够聪慧,思来想去,还是破格把先前服侍过自己一阵儿的莺歌调来了主院,做她的贴身宫女。

  莺歌其人,脾性温和待人良善、处事稳妥拿捏得当,蘅芜苑上下都和她很处得来,如今由她补了这个大宫女的缺儿也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李良媛当日就给了她大宫女的权限,不过几日莺歌就将蘅芜苑打理的比往日还要规矩齐整,慢慢的,人们也差不多忘了那个骇人的雪夜了。

  这日掌灯过后,颜末怀揣着自己刚刚做好的梅花糕打算去找陆大人。陆之昂的寝殿在东宫最西端的湛泸院,而内闱居所却在东边,颜末怕糕点的热气散掉,选了一条省时的小路。

  这条路还是她从前被发配扫雪的时候发现的,因为偏僻嫌少有人踏足,路上连光亮都没有,颜末只能借着远处的灯光勉强看见前路。

  经过一片小竹林时,那林子深处却隐隐透着微薄火光。

  颜末不禁驻足往林子里望了望,冬日的竹竿上尽是积雪,没有了半点青竹的色泽,在这一片苍白的最深处,她依稀看见一个男子跪在雪地中的背影,佝偻着,似乎还在颤抖。

  他身侧烧着一堆小小的火,火势真的太小了,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刺骨的北风吹熄。他颤抖着手将一叠黄纸投入那堆火里,薄薄的纸被火舌一燎,转瞬即逝。

  颜末突然想起那几日蘅芜苑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猜测与雪雁私通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从雪雁出事一直到她的尸首被扔进荒坟地里,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她不明白,就问莺歌,“她怀了他的孩子,难道不是他的妻吗?为什么不来看他的妻子最后一眼呢?”

  “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旷日持久的爱,”莺歌说:“哪怕最初的海誓山盟说的再铭心刻骨,到了最后也没有谁会离不开谁。”

  有风过,将一小撮黄纸的灰烬从竹林深处吹到了颜末的脚边,她蹲下身去拈,那一点点细微的粉末冷的像亡人的尸骨,它带着苟活于世的人无法说出口的送别与悔恨,被火灼烧、变成碎末,又被风吹去黄泉路上。

  颜末将指尖的那一小撮灰烬轻轻地丢进风里去,她站起身,没有再看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她抱紧怀里温热的糕点,悄悄走过了竹林。

  


  陆之昂不习惯让人伺候,所以湛泸院里只留了两个守门太监和一个近身随从侍奉。颜末这几日一天三趟的往湛泸院跑,是以她走进院门时,小随从阿钧笑嘻嘻地招呼她,“颜末姑娘又来啦!”

  她问:“陆大人歇下了吗?”

  “没睡没睡!大人在后面赏月”,阿钧给颜末指了指后院,她心里一喜,差点就想给他分一块糕点,可一想到还没给陆大人尝过呢,就收回了想拿糕点的手,用一个赞赏的目光代替。

  她一溜烟儿跑去后院,一抬头就望见房顶上坐着的玄青色背影,她喊了一声:“大人!”使劲儿挥挥手,可转念一想他背朝自己又看不见,坐的太高又听不见,这要想办法爬上去才行。

  她左右环顾一圈,东边围墙上靠着一架长木梯,这几天临近年关,各个院落都挂起了大红灯笼,这梯子应该是为了挂灯笼搬出来的。现下正好能派上用场。

  颜末将裹着糕饼的布包揣进袖囊里,用着平日在蘅芜苑里抢饭的劲儿去搬那架梯子,嘿咻嘿咻,架在了房檐上。

  她拍拍那木头架子觉着还挺结实,顺着木梯就爬了上去,中途爬累了抱着梯子气喘吁吁地在半空中歇了好一会儿,又不敢往下看,刚蓄了点力气就赶快抬头继续爬。

  陆之昂早就听见了动静,像只小麻雀似的动作不停,他一直微微侧着头,直到余光扫见房瓦后边露出了个脑袋,才收回随时准备撑地而起的手,卸了半边身子的力,继续懒洋洋地望月亮

  “大人大人!”

  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在他身旁坐下,气还没喘匀就要开口叫他,又从袖囊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递到他的眼下,“这是梅花糕!我家乡的口味,大人尝尝”

  她捻了一块给他,“还是热的呢!”

  陆之昂转头看向她,没想到她当真敢爬到这么高的屋顶上来,额头沁出了一层的汗,碎发被汗打湿,有些凌乱的贴在额头上,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直直望着自己。

  他看了眼那块糕点,卖相不错、尚可下嘴,就伸手接了过来。小丫头的目光就一直盯着他的动作,见他递到嘴边准备咬下第一口时,那眼里眨巴眨巴的亮光险些让他笑出来

  他如愿吃下一口,意料之外的滋味,软糯的糕饼在入口之后便像糖稀一样融化,包裹在其中的梅花香气倾泻而出,霎那间充盈唇齿,嚼动的时候还能咬到些许细碎的花瓣。

  颜末满怀期待地问他:“怎么样呀?好吃吗?”

  陆之昂默不作声地咬下第二口,慢条斯理地嚼完,才悠悠答道:“尚可。”

  他原本是想让这丫头不要骄傲,可却发现他说出尚可两字时,她顿时眉眼飞扬、一双眼睛笑的比头顶的月牙儿都弯。

  颜末开心地把余下的梅花糕连着布包都塞给了陆之昂,她这是第一次做,只跟着厨娘学了一下午,因为采的梅花不够用,她又太想让陆大人尝鲜,就将第一次做好的成果拿了过来,一路上还忐忑地想他会否觉得不好吃。

  这糕点不大好做,她不能用厨房现成的梅花瓣,那是给主子用的,她只能去梅林里采,刚采满小半篮子就已冻的她双手通红。

  可现下陆大人说尚可,就足以让她心花怒放。

  他们并肩坐在屋顶上,月亮半隐半露在一层云霭之后,月光被乌青色遮挡也显得并不皎洁,颜末不知道陆大人为什么要赏今天的月,可他在这儿,她就也想坐在旁边,赏月也好,吹冷风也好,干什么都是欢喜的。

  她突然想起来方才看见的那一幕,就原原本本地对陆之昂说了一遍,说到后来,她问道:“他烧的那些黄纸,雪雁姐姐会收的的吧?”

  陆之昂摇头道:“不会的,黄泉路上都是忘却前尘的游魂,怎么会为那些薄薄的黄纸停下”

  颜末转头看他,他精雕细琢的眼眉在冬夜昏沉的月色下显得有些凉薄,又有些冷寂。

  四周寂静了许久,她突然说:“就算不会停下,也至少会回一回头的”

  “如果是我,就算什么都忘了,在踏上轮回之前,我也还想再回头看一眼。”

  他转眸,四目相对。

  月亮从云层之后悄然显露,光色洒然,皎如白练。


  


 



  年关将近,内务府派人送来了红灯笼,阿钧从库房里搬出来一架梯子给挨个儿挂上,挂完最后一个,正要给木梯子搬回去,却见他家大人站在屋顶上侧过身来,瞥了一眼梯子,淡淡道:“放那儿吧,明天再搬。”

  阿钧纳闷,这梯子放着也太占地方,“大人,灯笼已经挂完了用不上它啦”

  陆之昂挑了一下眉峰,“你不累吗?”

  阿钧心中一阵感动,正要说不累,可大人却先他一步说:“你累了,去歇着吧,明日再搬”

  呜呜呜呜呜大人真是太贴心了,他满心满眼感动着回房去,途径院门口正遇见颜末姑娘,还愉快地给她指了路。

  一晚上阿钧都心情大好,睡觉之前还在想

  他家大人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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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开始:陆之昂手把手教颜末追自己

过阵儿抽时间剪一个小说剧情向的视频(如果能剪出来的话)

明天开个二百粉点梗(〃∇〃)来搅和搅和呗

最后仍然是期待评论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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